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农村电影放映员梁顺荣:他用半个世纪放了近5000部电影
来源:光明网,珠江晚报  发布时间:2015年12月11日

      1895年,法国的卢米埃尔兄弟发明了一种混合了光和影的东西,当初被放出来的时候引起阵阵惊慌,人们以为火车真的会从那一小方块里冲出来,人们以为在里面的人真的会走出来。后来,我们把那个小方块里放映的东西,称之为“电影”。120年过去,电影从无声至有声,黑白至彩色,2D至3D、IMAX,由**早的胶卷拍摄至现在的数字,电影放映机由早期的手摇至现在的数字放映机,历经时代变迁,岁月沧桑,但电影依然闪闪发亮。

 



   小的时候对一个叫做“电影放映员”的职业十分向往,总感觉他们就像魔法师。在珠海斗门镇排山村,住着一个老人,他每天过着耕地、施肥、灌溉、采收的普通农民生活,但他还有另外一个“神秘的”身份——农村电影放映员。他已经放映了接近40年的电影,播坏过7部电影机,走遍斗门147个村子,播放过近5000部电影。



  

   放映了接近半个世纪电影的放映员

   他叫梁顺荣,24岁开始放映电影至今已接近40年,放映了接近5000部电影。他说:“小时候看到别人放映电影,我呆呆地看着庞然大物般的放映机器,怎么各种故事和场景就从机器的口中放出来了?”那是他****次接触到电影放映,放映带给他的好奇与震撼使他在长大后公社招募电影放映员,他****个报名参加。

   从8.75胶卷放映机开始,梁顺荣踏上了放映电影的漫漫长路。年轻时候的他自费报名考取了电影放映员资格证,从电影培训学校毕业后,在当时的斗门公社放起了电影。白天种地,下午去公社取胶片去村里放电影。白天自己上演生活,晚上放映他人生活。

   珠海周边密密麻麻遍布着各种大小村落,有时因交通不便等各种原因,村里的生活远不如城市来得丰富多彩。于是梁顺荣的到来,成了每个村民**期待高兴的时刻。那块大大的荧幕和小小的放映机带给村民的快乐与享受,在春天饱满清晨,夏日沉闷夜晚,秋日微凉午后,冬夜星空下,看另一个世界里的悲欢离合,精彩人生。

   梁顺荣有个本子,每次放完电影都要掏出来记上几笔:2001年9月15日,网山村,《一个也不能少》;2005年6月25日,大赤坎,《开国大典》;2015年10月24日,粉洲村,《遍地狼烟》……问他放映了几千部电影,自己喜欢的是哪部。他毫不犹豫地回答说是《焦裕禄》。“那部我是看几遍哭几遍,焦裕禄的精神太让人感动了。”语气中毫不掩饰对这部电影的喜爱。然后他说,“我之前放的一部台湾片,《妈妈再爱我一次》,看得全场痛哭。而放那些战争片,就能看到那些观众在战争胜利的时候拍手叫好。”梁顺荣放映的片子各个类型都有,从战争到爱情,老片到新片,满足了各个年龄层的观影需求。 

   扛150斤的器材走75公里放电影


   以前去村里放映,交通不便利的时候,他总是要和同伴用自行车托着150多斤重的设备,下午3、4点出发,75公里的路要两个多小时才能到达,路上还要担心遇上下雨打湿设备。而如今,交通便利了,电影院的车子一个小时就能开到**远的村落。但梁顺荣却说,现在还在坚持放映的人,很少很少了。


 


   梁顺荣说,之前电影放映队有一百多个人,但现在只剩下十多个了。这些年走来,梁顺荣不是没有想要放弃的念头,问为什么能坚持到现在,他的回答简洁而有力。“因为喜欢啊。看到看得人开心,我也开心。”他顿了顿,接着说,“如果我不坚持放,也就没有人愿意到农村播放电影了。”

   就因为这份喜欢,他坚持放映电影近40年,自掏腰包买了7部放映机导致现在积蓄还是为0,走遍斗门每个村落,扛着150斤的器材跑75公里放电影。他介绍现在的放映机时说:“我现在用的这台虽然分期付款的,但也是因为那个老板知道了我的事,他很感动,所以才同意我分期。”

   梁顺荣还给我讲了一个小故事。2010年的时候他去莲洲二龙村放映电影,到了的时候已经是饭点,于是决定在村里的一个大排档吃饭。“当时收入很低的,所以只点了一个菜和很多米饭。”他说。大排档的老板娘看到,好奇地问他们是来这做什么,他们回答说来为村民放映电影。老板娘听后立即叫人斩了一斤鸭子,送给他们。“那个老板娘说我们来好啊,很谢谢我们来。现在想起来还是很感动。”

   “放的不仅仅是电影”

   意大利有部电影叫《天堂电影院》,讲的是一个小男孩和电影放映员的故事。电影结尾处,已经成为知名大导演的小男孩回到了家乡,回到了收藏了儿时所有**美好记忆的放映厅,然后看到了一组剪辑在一起的亲吻镜头,忽然就泪流满面。

   时间从来不等人,莽撞无知的少年终究会成为亦步亦趋的中年人,再辉煌人气爆棚的电影院也会有成为废墟的一天,不变的是被镌刻在光影里的一张张容颜以及刻录下的喜悦悲欢。电影和人生的吉光片羽,都让人欲罢不能。

   小时候看梁顺荣放映的《鸡毛信》的小孩如今已经成家立业,看他放映的《南征北战》的成年人如今也已满头白发,梁顺荣说,“其实我也很不舍得那些村民,我和他们都是朋友了。”

   不管是漆黑的室内电影院,还是有星空做伴的露天电影院,在电影开始的一瞬间,放映员们播出电影的那一刻,我们都在屏住呼吸的期待。

   梁顺荣说,放映电影,放的不单只是一个故事一部影片,是一种文化的熏陶,也是生活价值的传递。

   我们看电影,我们欢笑,我们哭泣,我们在电影里看到另一个世界另一种人生,我们在电影中看到自己。而操纵放映设备的放映员,在一寸小而暗或露天的空间操纵着机器,他们是另外一个讲故事的人。